第 97 章 【番外3】現實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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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7 章 【番外3】現實3
“但我們這裏，別說是成婚的人了，就算是談戀愛，也要穿一樣的衣服。”沈離塵面不改色心不跳，“也不是一定要穿，但也要多穿。”
顧玄息只是靜靜地看著他，沒有說什麽。
沈離塵怕他看出來自己在瞎編，想岔開話題。半個時辰後，殘陽如血。
凈昀蒼終於現身請願之人面前，答應送徒弟去魔界，眾人還沒來得及感謝，他便消失了。
聽著外面的傳來震天響的歡呼聲，沈離塵乖乖坐在房中，免得凈昀蒼找不到他。
多聽話的乖徒弟。
而華清宗正在宗主的帶領下，為淩雲鶴準備最華美尊貴的馬車，以感謝他為修真界大無畏的獻身精神。
只待今明兩日交接的子時一到，便出發前往魔界。
沈離塵終於聽到仙尊的召喚。
他最後深呼吸兩下，再三叮囑自己要演好倒數第二個劇情，離退休這麽近了，可不能功虧一簣，是時候全身心投入，拿出影帝級的演技！接下來的劇情裏，沈離塵不能表現出失望，他要對凈昀蒼，這個他曾經深愛的男人，慷慨無私地付出。
說白了凈昀蒼要他死，他也笑著去死。
沈離塵彎腰行禮：“見過師尊。”
凈昀蒼從不廢話，冷冷道：“今夜子時，你前去魔界。”
凈昀蒼以為他這個徒弟會質問他一句，然而他只是幾不可查地顫了下，像是已經接受這個命運。
沈離塵一撩衣袍，撲咚一聲跪下。
凈昀蒼厭惡地皺眉。
下跪？懇求？沒用。
沈離塵擡頭深深註視著他，清澈的雙眸裏盛滿了光：“師尊，弟子明白，弟子一定不負師尊所托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魔尊發現是我。只是此番去魔界，大抵一去不回，弟子多謝師尊多年來的庇護和教導，如果有來生，師尊不嫌棄，離塵還願拜師尊為師。”
只不過凈昀蒼大抵是不想再收這樣的徒弟，無動於衷，他廣袖輕拂，離開原地。
子時到了，因為怕再惹怒仙尊，不敢準備可歌可泣的送行大典，只有華清宗的段無鋒等人安安靜靜等候，同時還在擔心仙尊出爾反爾。
畢竟他們都知道，仙尊把小徒弟淩雲鶴寵上天了。
直到白色清瘦的身影從夜色中緩緩走來，他腰間掛著長劍，弟子服纖塵不染，有那麽一瞬，大家還以為是仙尊。
沈離塵道：“見過宗主，見過諸位長老。”
段無鋒急不可耐：“你師弟呢？”
沈離塵不卑不亢：“回宗主，魔尊點名要我師尊的徒弟，我也是師尊的徒弟。至於小師弟，他還年輕，未來可期。”
所有人登時明白了，去的不是淩雲鶴，而是沈離塵。
難怪仙尊會突然改變主意！
這會兒就連段無鋒都忍不住問一句：“你可知去魔界會發生什麽事？”
沈離塵道：“弟子一心只求修真界永遠和平，魔族從此不再侵犯神州大地。”
他這一番話大義凜然，沒有人不被他感動，眾人目送他上了馬車，五匹白色飛馬展翅高飛，馬車也越來越遠，眾人還久久不願意收回目光。
“華清宗真是出了個好弟子。”
“只可惜這一走，世間再無沈離塵。”
“仙尊根本不知道他收了個多好的徒弟。”
“天妒英才，他小小年紀，未來才是可期啊……”
而他們無限惋惜中的沈離塵，正在馬車裏……上躥下跳。
這馬車，也太奢侈了吧！
沈離塵你怎麽可以這麽奢侈！
他去過金鑾殿，但根本沒這倆馬車豪華，馬車是用三界最堅硬的紫金石打造，行駛起來在天空中滑過紫金色光帶，窗紗則用一兩萬金的鮫紗，更別提寬敞的車廂，他練劍都能施展開，當然最開心的是，為路途準備的茶水點心以及香甜水果。
他躺下來，回憶自己的表現。
無論是永別凈昀蒼，還是臨行前的慷慨激昂的演講，都堪稱完美！
飛馬疾行的速度飛快，沈離塵打開窗，兩邊景色幻影般後退。
明早就能抵達不周山魔界入口，與撤退的魔軍一同前往魔界。
而直到抵達魔界，進入囚禁他的宮殿，他都不用下馬車，也避免被發現貍貓換太子。
不過……
沈離塵又忍不住吐槽劇情了，魔尊發現淩雲鶴被換，不會惱羞成怒，再度發動大軍進攻嗎？
腦殘劇情，S13作者，虧他曾經熬通宵看文，甚至以為是個小甜餅！
·
薄暮時分，凈昀蒼從打坐中睜開雙眸，雪狼正緩步走來，邊走邊唉聲嘆氣。
雪狼身上，全是令凈昀蒼身心愉悅的氣息，在發了整整七天怒火之後，這種氣息確實很好的安撫了他險些一劍斬斷華清宗的暴躁心情。
凈昀蒼喜歡這種氣息，離的很近，幾乎把貼上去，順手揉亂他腦袋上的毛：“這麽早就回來，又去哪兒玩了？”
雪狼長長嘆了口氣：“尊上你就讓我傷心幾天，我一定努力能把他忘了。”
凈昀蒼蹙眉：“忘了？誰？”
雪狼知道他不待見沈離塵，可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地說出口！喜歡一個人不丟臉！他道：“就是您的大徒弟，沈離塵！”
凈昀蒼敏銳道：“成天亂跑，你又是如何認識他的？”
“這個……”雪狼擔心被教訓，畢竟他做的事，說起來不太體面，“就是，我看了一會兒他在泉水中打坐修煉……沒穿衣服，就那個啥……就那啥……那個啥了！哎呀你別問了！”
如果此刻他變人形，一張臉想必已經紅到滴血。
半晌，凈昀蒼無可奈何地評價道：“不知廉恥。”
這詞太過份了，狼也是要面子的，雪狼大著膽子，嘀嘀咕咕地反駁：“還說我不知廉恥，也不知拿龍尾卷人家叫什麽！我的尾巴就是搖了搖，什麽都沒做。”
“你說什麽！”
雪狼的豎瞳立即一緊，成了一條線，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即卑微的趴伏在地，垂下腦袋，瑟瑟發抖。
寒風卷著雪花宛如世上最鋒利的劍，打在他腳邊的地上，將觸碰到的一切活與死的生生割裂！
然後雪狼聽見凈昀蒼的聲音，已經冷到極限，讓人聽見一個字，都能被凍成冰雕。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只是江邵的神色依舊詭異。
沈離塵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全當安慰：“問你話的長老太兇？”
昨晚參加慶功宴的弟子那麽多，倉韋肯定沒工夫一一問話，像江邵這樣連一句話都麽跟丹楓說的，應該會安排長老來詢問。
“沒有，長老都沒找我問話。”江邵失魂落魄道。
沈離塵莫名其妙：“你想問就問。”
江邵得到允許，憋了一早上的話傾巢而出，語速更是快到嚇人：“師兄你昨晚不是去錦繡酒樓了嗎！去一趟再回來山門肯定已經封了！你昨晚到底是怎麽進來的！還是說你根本就沒去，是騙我的，你等我走後又直接回來了？可是為什麽啊！丹師兄的死真的跟你沒關系嗎！”
沈離塵揉了揉眉心，一句話打發他：“仙尊帶我來的。”
江邵深吸一口，他憂心忡忡那麽久，就這麽簡單的？
不是說整個扶搖大比，仙尊都沒有露面，怎麽都結束了偏偏——
哦，人家是仙尊徒弟，那沒事了。
但好像在沈離塵這裏，仙尊徒弟這個身份沒有任何存在感，江邵也從未聽他提起過一句，就像那只不過是曾經，現在什麽都不是了。
不管怎麽說，江邵心中高高懸起的石頭終於放心落地。
沈離塵無奈地搖搖頭，禦劍下山。
沒有人知道顧玄息枯坐一整夜。
這一夜，顧火也守在門口。
就算顧火是跟在顧玄息身邊最久的人，也是最玲瓏剔透的人，也始終想不明白，顧玄息在做什麽。
明明找到了，帶回了家，備好一日三餐，卻就這樣了。
如果說顧玄息在養一只鳥，他這種該行為大概相當於打開了鳥籠，而鳥還是向往在蒼穹之上自由翺翔的天階靈獸。
昨夜，顧火眼睜睜看著顧玄息肚子坐在桌前，等過了深夜，又等過了天亮。
沈離塵的行蹤別說顧玄息這個神識始終不離的人了，就算是顧火也一清二楚，他們都知道沈離塵是和華清宗的弟子們去錦繡酒樓喝酒，那大概到深夜也差不多該一身酒氣地回來了。
顧火甚至還在慶幸，說不定會醉到找不到家，需要他們尊上抱回來。
想到這裏，顧火只恨自己沒有提前把那些凡人的酒換成仙釀之類的，更醉人，但卻不會傷到身子，他這個魔宮大總管怎麽可以失誤！
然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，顧玄息驟然爆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意，但也瞬間斂了下去。
顧火去問，顧玄息卻說沒事，但顧火卻看見他的手竟然在抖。
就這樣，枯坐到清晨，沒有別的事發生。
臨近中午，一動不動的顧玄息擡頭，他看了眼遠方，又收回目光，黑沈沈的眼眸仿佛在看著一片虛無。
顧火也接到消息，他走進房間：“尊上不去接沈公子嗎。”
顧玄息平靜道：“有手有腳，靈脈也恢覆，他自己能回來。”
可算起來，已經一天一夜沒見過面了，只是神識而已，哪裏能滿足他內心深處簡直要呼之欲出的占有欲。
那是瀕臨瘋狂的欲望。
顧火一頓，“聽說淩陽宗有個弟子猝死，他和沈公子矛盾頗深，而且沈公子昨夜和他比試不分高低，今早更是被宗主倉韋叫去好一番審訊，看來他們懷疑沈公子是兇手，沈公子又善良，說不定會被欺負。”
誰叫顧玄息的神識只在沈離塵身上，他只看一眼沈離塵是不是好好的，別的一律不關心。
哪裏想到竟然能有這種事？懷疑沈離塵殺人？呵，魔界之人，隨便殺個萬八千的人很正常。
顧玄息霍然起身，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沈離塵從塵埃劍上跳下來，就看見顧玄息靠在前方樹上閉眼假寐，神色和周身氣息依舊是他獨有的懶懶散散，整個人看起來卻更俊美淩厲。
仿佛是在等他經過，守株待兔。
沈離塵自顧自往前走，顧玄息也睜開雙眼，自然而然地跟上。
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沈離塵邊走邊奇怪地問。
顧玄息無所謂道：“隨便走走。”
“走到這裏來了？”
“來接你。”顧玄息改口。
沈離塵被他這抱怨夜不歸宿的怨念語氣弄得無話可說，他也不想，誰叫他一時心大喝醉了，只能誰愛撿誰撿走。
不過想想今早醒來的驚嚇，確實危險。
沈離塵道：“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……就算喝也不喝醉，以免醒來後發現被又被仙尊抱走了。”
他其實還想加一個“魔尊”，想想還是算了，畢竟顧玄息就站在他身邊。
他也不是那麽冷血無情的人。
但顧玄息不是很樂意在他們二人之間聽見第三個男人的名字，生硬道：“他對你做了什麽。”
沈離塵露出疑惑的目光：“你不是一直盯著我嗎？”
“你覺得他抱你走後我還能看下去嗎？”顧玄息冷冷道，“誰敢多看你一眼，我都想殺了他。”
昨夜他難道不想抱走喝醉後的沈離塵嗎？
他已經想到瘋魔的程度，但因晚來一步，也悔到了瘋魔的程度。
嘴上說著沈離塵想怎麽樣就怎麽樣，行動上顧玄息的府邸也大門敞開，沈離塵隨時可以離開也隨時都可以回來，但實際上每次沈離塵回來後，顧玄息心裏都在盤算著一個陰暗又卑劣事——
把門關起來，只給自己看，只給自己碰。
反正他是魔尊，正大光明與他毫無幹系，他理所應當要做這些事。
但顧玄息內心深處最渴求的，也是他曾經向至高神祈求願意用性命換來的，是只要能看見他。
這是無數個從驚懼中醒來的夜晚中，唯一的慰藉。
如今既然應驗，便要遵從當日的諾言。
顧玄息他什麽都不會做。
沈離塵被倉韋用認定他是殺人兇手的語氣問話，很是委屈，不想說話。
顧玄息問他：“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給你的藥不是祛疤膏？”
沈離塵大大方方道：“你給我上藥的第二天，我看瓶子挺值錢，就想賣了，靈藥堂的藥師識貨，他告訴我的。”
這下雪狼哪裏還敢同他嘻嘻哈哈，聲音顫抖：“就是沈離塵在滄浪泉修煉，我路過就悄悄偷看了一會兒，真的就一會兒……然後他發現我偷看就嚇了一跳，摔進泉中。哪能想到尊上也在滄浪泉中修煉，就把他卷……不，‘救’了上來。”
他不敢用別的形容詞。
雖然不是同族，但都大同小異，獸類與生俱來的占有欲會令他們用獸形把心上人卷起來，雪狼十分清楚，仙尊用尾巴卷著意味著什麽。
換句話說，尾巴只能卷未來道侶。
“是他……”凈昀蒼神色恍惚，“滄浪泉中的是他，那靈泉呢……”
他有了個可怕的念頭，在他提出泡靈泉對修行有益後，淩雲鶴又去了一次，他探查過淩雲鶴單薄的靈脈，確實有一些變化。
而靈泉只能有一次奇效，如果第一次在靈泉中見的是淩雲鶴，他已經泡過靈泉，不可能在下一次泡靈泉後靈脈還會產生變化。
但顧玄息卻道：“怎麽辦，我很喜歡你的家鄉，想在這裏定居，不回魔界了。”
沈離塵得意道：“你在咱們的家住唄，我又不會趕你走。”
“說定了。”顧玄息話鋒一轉，“你們這陛下是誰，或者說尊上是誰？在哪裏？你放心，我不會動用大軍更不會驚擾百姓，能不殺則不殺，會讓他們在安逸的生活中改朝換代。”
沈離塵：“……”
魔尊的定居就是制霸地球，很好，很魔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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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我們這裏，別說是成婚的人了，就算是談戀愛，也要穿一樣的衣服。”沈離塵面不改色心不跳，“也不是一定要穿，但也要多穿。”
顧玄息只是靜靜地看著他，沒有說什麽。
沈離塵怕他看出來自己在瞎編，想岔開話題。半個時辰後，殘陽如血。
凈昀蒼終於現身請願之人面前，答應送徒弟去魔界，眾人還沒來得及感謝，他便消失了。
聽著外面的傳來震天響的歡呼聲，沈離塵乖乖坐在房中，免得凈昀蒼找不到他。
多聽話的乖徒弟。
而華清宗正在宗主的帶領下，為淩雲鶴準備最華美尊貴的馬車，以感謝他為修真界大無畏的獻身精神。
只待今明兩日交接的子時一到，便出發前往魔界。
沈離塵終於聽到仙尊的召喚。
他最後深呼吸兩下，再三叮囑自己要演好倒數第二個劇情，離退休這麽近了，可不能功虧一簣，是時候全身心投入，拿出影帝級的演技！接下來的劇情裏，沈離塵不能表現出失望，他要對凈昀蒼，這個他曾經深愛的男人，慷慨無私地付出。
說白了凈昀蒼要他死，他也笑著去死。
沈離塵彎腰行禮：“見過師尊。”
凈昀蒼從不廢話，冷冷道：“今夜子時，你前去魔界。”
凈昀蒼以為他這個徒弟會質問他一句，然而他只是幾不可查地顫了下，像是已經接受這個命運。
沈離塵一撩衣袍，撲咚一聲跪下。
凈昀蒼厭惡地皺眉。
下跪？懇求？沒用。
沈離塵擡頭深深註視著他，清澈的雙眸裏盛滿了光：“師尊，弟子明白，弟子一定不負師尊所托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魔尊發現是我。只是此番去魔界，大抵一去不回，弟子多謝師尊多年來的庇護和教導，如果有來生，師尊不嫌棄，離塵還願拜師尊為師。”
只不過凈昀蒼大抵是不想再收這樣的徒弟，無動於衷，他廣袖輕拂，離開原地。
子時到了，因為怕再惹怒仙尊，不敢準備可歌可泣的送行大典，只有華清宗的段無鋒等人安安靜靜等候，同時還在擔心仙尊出爾反爾。
畢竟他們都知道，仙尊把小徒弟淩雲鶴寵上天了。
直到白色清瘦的身影從夜色中緩緩走來，他腰間掛著長劍，弟子服纖塵不染，有那麽一瞬，大家還以為是仙尊。
沈離塵道：“見過宗主，見過諸位長老。”
段無鋒急不可耐：“你師弟呢？”
沈離塵不卑不亢：“回宗主，魔尊點名要我師尊的徒弟，我也是師尊的徒弟。至於小師弟，他還年輕，未來可期。”
所有人登時明白了，去的不是淩雲鶴，而是沈離塵。
難怪仙尊會突然改變主意！
這會兒就連段無鋒都忍不住問一句：“你可知去魔界會發生什麽事？”
沈離塵道：“弟子一心只求修真界永遠和平，魔族從此不再侵犯神州大地。”
他這一番話大義凜然，沒有人不被他感動，眾人目送他上了馬車，五匹白色飛馬展翅高飛，馬車也越來越遠，眾人還久久不願意收回目光。
“華清宗真是出了個好弟子。”
“只可惜這一走，世間再無沈離塵。”
“仙尊根本不知道他收了個多好的徒弟。”
“天妒英才，他小小年紀，未來才是可期啊……”
而他們無限惋惜中的沈離塵，正在馬車裏……上躥下跳。
這馬車，也太奢侈了吧！
沈離塵你怎麽可以這麽奢侈！
他去過金鑾殿，但根本沒這倆馬車豪華，馬車是用三界最堅硬的紫金石打造，行駛起來在天空中滑過紫金色光帶，窗紗則用一兩萬金的鮫紗，更別提寬敞的車廂，他練劍都能施展開，當然最開心的是，為路途準備的茶水點心以及香甜水果。
他躺下來，回憶自己的表現。
無論是永別凈昀蒼，還是臨行前的慷慨激昂的演講，都堪稱完美！
飛馬疾行的速度飛快，沈離塵打開窗，兩邊景色幻影般後退。
明早就能抵達不周山魔界入口，與撤退的魔軍一同前往魔界。
而直到抵達魔界，進入囚禁他的宮殿，他都不用下馬車，也避免被發現貍貓換太子。
不過……
沈離塵又忍不住吐槽劇情了，魔尊發現淩雲鶴被換，不會惱羞成怒，再度發動大軍進攻嗎？
腦殘劇情，S13作者，虧他曾經熬通宵看文，甚至以為是個小甜餅！
·
薄暮時分，凈昀蒼從打坐中睜開雙眸，雪狼正緩步走來，邊走邊唉聲嘆氣。
雪狼身上，全是令凈昀蒼身心愉悅的氣息，在發了整整七天怒火之後，這種氣息確實很好的安撫了他險些一劍斬斷華清宗的暴躁心情。
凈昀蒼喜歡這種氣息，離的很近，幾乎把貼上去，順手揉亂他腦袋上的毛：“這麽早就回來，又去哪兒玩了？”
雪狼長長嘆了口氣：“尊上你就讓我傷心幾天，我一定努力能把他忘了。”
凈昀蒼蹙眉：“忘了？誰？”
雪狼知道他不待見沈離塵，可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地說出口！喜歡一個人不丟臉！他道：“就是您的大徒弟，沈離塵！”
凈昀蒼敏銳道：“成天亂跑，你又是如何認識他的？”
“這個……”雪狼擔心被教訓，畢竟他做的事，說起來不太體面，“就是，我看了一會兒他在泉水中打坐修煉……沒穿衣服，就那個啥……就那啥……那個啥了！哎呀你別問了！”
如果此刻他變人形，一張臉想必已經紅到滴血。
半晌，凈昀蒼無可奈何地評價道：“不知廉恥。”
這詞太過份了，狼也是要面子的，雪狼大著膽子，嘀嘀咕咕地反駁：“還說我不知廉恥，也不知拿龍尾卷人家叫什麽！我的尾巴就是搖了搖，什麽都沒做。”
“你說什麽！”
雪狼的豎瞳立即一緊，成了一條線，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即卑微的趴伏在地，垂下腦袋，瑟瑟發抖。
寒風卷著雪花宛如世上最鋒利的劍，打在他腳邊的地上，將觸碰到的一切活與死的生生割裂！
然後雪狼聽見凈昀蒼的聲音，已經冷到極限，讓人聽見一個字，都能被凍成冰雕。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只是江邵的神色依舊詭異。
沈離塵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全當安慰：“問你話的長老太兇？”
昨晚參加慶功宴的弟子那麽多，倉韋肯定沒工夫一一問話，像江邵這樣連一句話都麽跟丹楓說的，應該會安排長老來詢問。
“沒有，長老都沒找我問話。”江邵失魂落魄道。
沈離塵莫名其妙：“你想問就問。”
江邵得到允許，憋了一早上的話傾巢而出，語速更是快到嚇人：“師兄你昨晚不是去錦繡酒樓了嗎！去一趟再回來山門肯定已經封了！你昨晚到底是怎麽進來的！還是說你根本就沒去，是騙我的，你等我走後又直接回來了？可是為什麽啊！丹師兄的死真的跟你沒關系嗎！”
沈離塵揉了揉眉心，一句話打發他：“仙尊帶我來的。”
江邵深吸一口，他憂心忡忡那麽久，就這麽簡單的？
不是說整個扶搖大比，仙尊都沒有露面，怎麽都結束了偏偏——
哦，人家是仙尊徒弟，那沒事了。
但好像在沈離塵這裏，仙尊徒弟這個身份沒有任何存在感，江邵也從未聽他提起過一句，就像那只不過是曾經，現在什麽都不是了。
不管怎麽說，江邵心中高高懸起的石頭終於放心落地。
沈離塵無奈地搖搖頭，禦劍下山。
沒有人知道顧玄息枯坐一整夜。
這一夜，顧火也守在門口。
就算顧火是跟在顧玄息身邊最久的人，也是最玲瓏剔透的人，也始終想不明白，顧玄息在做什麽。
明明找到了，帶回了家，備好一日三餐，卻就這樣了。
如果說顧玄息在養一只鳥，他這種該行為大概相當於打開了鳥籠，而鳥還是向往在蒼穹之上自由翺翔的天階靈獸。
昨夜，顧火眼睜睜看著顧玄息肚子坐在桌前，等過了深夜，又等過了天亮。
沈離塵的行蹤別說顧玄息這個神識始終不離的人了，就算是顧火也一清二楚，他們都知道沈離塵是和華清宗的弟子們去錦繡酒樓喝酒，那大概到深夜也差不多該一身酒氣地回來了。
顧火甚至還在慶幸，說不定會醉到找不到家，需要他們尊上抱回來。
想到這裏，顧火只恨自己沒有提前把那些凡人的酒換成仙釀之類的，更醉人，但卻不會傷到身子，他這個魔宮大總管怎麽可以失誤！
然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，顧玄息驟然爆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意，但也瞬間斂了下去。
顧火去問，顧玄息卻說沒事，但顧火卻看見他的手竟然在抖。
就這樣，枯坐到清晨，沒有別的事發生。
臨近中午，一動不動的顧玄息擡頭，他看了眼遠方，又收回目光，黑沈沈的眼眸仿佛在看著一片虛無。
顧火也接到消息，他走進房間：“尊上不去接沈公子嗎。”
顧玄息平靜道：“有手有腳，靈脈也恢覆，他自己能回來。”
可算起來，已經一天一夜沒見過面了，只是神識而已，哪裏能滿足他內心深處簡直要呼之欲出的占有欲。
那是瀕臨瘋狂的欲望。
顧火一頓，“聽說淩陽宗有個弟子猝死，他和沈公子矛盾頗深，而且沈公子昨夜和他比試不分高低，今早更是被宗主倉韋叫去好一番審訊，看來他們懷疑沈公子是兇手，沈公子又善良，說不定會被欺負。”
誰叫顧玄息的神識只在沈離塵身上，他只看一眼沈離塵是不是好好的，別的一律不關心。
哪裏想到竟然能有這種事？懷疑沈離塵殺人？呵，魔界之人，隨便殺個萬八千的人很正常。
顧玄息霍然起身，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沈離塵從塵埃劍上跳下來，就看見顧玄息靠在前方樹上閉眼假寐，神色和周身氣息依舊是他獨有的懶懶散散，整個人看起來卻更俊美淩厲。
仿佛是在等他經過，守株待兔。
沈離塵自顧自往前走，顧玄息也睜開雙眼，自然而然地跟上。
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沈離塵邊走邊奇怪地問。
顧玄息無所謂道：“隨便走走。”
“走到這裏來了？”
“來接你。”顧玄息改口。
沈離塵被他這抱怨夜不歸宿的怨念語氣弄得無話可說，他也不想，誰叫他一時心大喝醉了，只能誰愛撿誰撿走。
不過想想今早醒來的驚嚇，確實危險。
沈離塵道：“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……就算喝也不喝醉，以免醒來後發現被又被仙尊抱走了。”
他其實還想加一個“魔尊”，想想還是算了，畢竟顧玄息就站在他身邊。
他也不是那麽冷血無情的人。
但顧玄息不是很樂意在他們二人之間聽見第三個男人的名字，生硬道：“他對你做了什麽。”
沈離塵露出疑惑的目光：“你不是一直盯著我嗎？”
“你覺得他抱你走後我還能看下去嗎？”顧玄息冷冷道，“誰敢多看你一眼，我都想殺了他。”
昨夜他難道不想抱走喝醉後的沈離塵嗎？
他已經想到瘋魔的程度，但因晚來一步，也悔到了瘋魔的程度。
嘴上說著沈離塵想怎麽樣就怎麽樣，行動上顧玄息的府邸也大門敞開，沈離塵隨時可以離開也隨時都可以回來，但實際上每次沈離塵回來後，顧玄息心裏都在盤算著一個陰暗又卑劣事——
把門關起來，只給自己看，只給自己碰。
反正他是魔尊，正大光明與他毫無幹系，他理所應當要做這些事。
但顧玄息內心深處最渴求的，也是他曾經向至高神祈求願意用性命換來的，是只要能看見他。
這是無數個從驚懼中醒來的夜晚中，唯一的慰藉。
如今既然應驗，便要遵從當日的諾言。
顧玄息他什麽都不會做。
沈離塵被倉韋用認定他是殺人兇手的語氣問話，很是委屈，不想說話。
顧玄息問他：“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給你的藥不是祛疤膏？”
沈離塵大大方方道：“你給我上藥的第二天，我看瓶子挺值錢，就想賣了，靈藥堂的藥師識貨，他告訴我的。”
這下雪狼哪裏還敢同他嘻嘻哈哈，聲音顫抖：“就是沈離塵在滄浪泉修煉，我路過就悄悄偷看了一會兒，真的就一會兒……然後他發現我偷看就嚇了一跳，摔進泉中。哪能想到尊上也在滄浪泉中修煉，就把他卷……不，‘救’了上來。”
他不敢用別的形容詞。
雖然不是同族，但都大同小異，獸類與生俱來的占有欲會令他們用獸形把心上人卷起來，雪狼十分清楚，仙尊用尾巴卷著意味著什麽。
換句話說，尾巴只能卷未來道侶。
“是他……”凈昀蒼神色恍惚，“滄浪泉中的是他，那靈泉呢……”
他有了個可怕的念頭，在他提出泡靈泉對修行有益後，淩雲鶴又去了一次，他探查過淩雲鶴單薄的靈脈，確實有一些變化。
而靈泉只能有一次奇效，如果第一次在靈泉中見的是淩雲鶴，他已經泡過靈泉，不可能在下一次泡靈泉後靈脈還會產生變化。
但顧玄息卻道：“怎麽辦，我很喜歡你的家鄉，想在這裏定居，不回魔界了。”
沈離塵得意道：“你在咱們的家住唄，我又不會趕你走。”
“說定了。”顧玄息話鋒一轉，“你們這陛下是誰，或者說尊上是誰？在哪裏？你放心，我不會動用大軍更不會驚擾百姓，能不殺則不殺，會讓他們在安逸的生活中改朝換代。”
沈離塵：“……”
魔尊的定居就是制霸地球，很好，很魔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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